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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致未曾想过的话语(弗以伊/热安)

送给dome,每张画都超级美好的太太,排列组合好队友;以及所有爱着悲惨世界的小伙伴,平安夜的前夜,先祝圣诞快乐啦

致未曾想过的话语

1830年的平安夜,当人们都为了躲避肆虐的寒冷狂风而呆在一间间烧着火的屋里,一个男孩子却在不那么有节日气息的街道上奔跑着,他手里抓着一条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彩带,那彩带的尾巴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虽然看上去已经没有黄铜一开始应该有的那种金亮的黄的,但是响起来一点都不含糊,细碎的声音甚至能够传到一个街区之外,最后终于还是被更加响亮的,欢快的音乐声盖住,而不是由于遥远的距离而失去了穿透力。这个脏兮兮的孩子就这么高举着手臂,拖着那条几乎有一米长的彩带,沿着一条几乎是神秘的路线戏耍奔跑,带子拖在泥水坑里,又将黑乎乎的泥巴溅在他本来就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裤子上。只要是他跑过的地方,那些高贵的老爷夫人都躲得远远地,对他们来说,那星星点点的黑褐色斑点简直就是对他们裤裙的亵渎,况且那糙砺的,无规律的噪声,天哪,世界上还能有更不体面的声音吗?

实际上,在耶稣诞生的前夜,这些所谓的信徒似乎并没有什么“爱你的友邻”的心思。

热安看着他绕着路边的街灯跑了三圈,在灯光璀璨的商店前驻足,跟某个更小些的孩子咬耳朵,最后不知是被什么吸引了,向着热安这儿越走越近。像是一只小松鼠,热安这么想,透过模模糊糊的玻璃朝他友善的笑了笑,并招手以示友好。那孩子愣了一下,转头四下望望,手中依旧紧紧地捏着彩带,在前进和后退犹豫了一会,最后一转身跑开了。

这个有着稻草色,又短又乱的头发的男孩子,他的热情,他的活力和他的机警,都让热安想起伽弗洛什。圣诞节的时候热安很少看见他,没有人看见过伽弗洛什,甚至是格朗泰尔。但是热安却知道他会在哪儿。平安夜的那个晚上,那只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白象里会点起孩子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蜡烛,不是一只,而是十几只,这让那只大象平日昏黑的双眼里透出母亲一般的温柔眼神。

曾经有一次,他在做完晚弥撒的午夜顺着大象的脚爬到了它肚子的下方,透过那个不大的入口悄悄地朝里看。两个没几岁的孩子挤在伽弗洛什身边,蜷曲成小小的一团,早已进入了梦乡,他们的嘴巴弯成了一个弧形,一定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景象。伽弗洛什却似乎还在顽固的与睡意做着斗争,但也迷糊了一半,大概是为了守着稻草上的蜡烛。

他并没有发现热安,而热安也没有意思去惊吓他。大象肚子里没什么东西,蓬松的稻草被精心的铺在地上,可就是这种过分的简朴会让人想就这么躺下,闻着那股带着灰尘味的阳光气息,什么也不思考,什么也不担心,就这么单纯的过上一天。大象肚子下面的入口旁的墙角边放着两只已经很破旧的小皮鞋,在他们的身上还勉强可以看出当年精巧的做工。这两只小皮鞋的位置很巧妙,不知是正好放在那里,还是有意为来客准备。热安正好只要稍微往前探一点便能够到。他小心的摸索着口袋,以免那叮当的响声会吵醒那三个孩子。他本不抱什么期望,却没想到真的摸出了点什么。他把它们全都放进了那两只早已塞满了漂亮纸片和小糖果的鞋子里。

他既不起来自己口袋里怎么会有一个树叶胸针,也不记得怎么竟然还能剩下一个亮闪闪的金路易,上午古费拉克向他借钱的时候,他口袋里连一个苏都摸不出。所以他也只能把这些当成是圣诞老人借着他的手送来的礼物。

待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小孩子早已经跑远了。热安不经意的翻动着手边带来的书籍,今天一早上,他已把它读了大半。他本不该在这样的日子阅读这种异教崇拜的内容,可他的灵魂在这神圣而庄严的一天中忽然产生了对于悲剧和诗歌的渴望,而正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这本悲剧的颂歌,火山口前恩培多克勒的颂歌在那个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向来追随自己的感受,这次自然也没有例外。

但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清晨的那种阅读的激情,热安的心思顺着目光飘到了这一扇薄薄窗子的外面。那本书由着重力自己翻着页,仿佛想让每一页的文字看清这窗外的风景,正像是用手支着下巴的热安一样。窗外的黑夜里几乎找不到黑色,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可是尽管有着粗犷的笑声,歌声和吵闹声,却又像是一个人也没有一样,展现出一种绘画般的静谧神圣。对面一家小酒馆里的老板娘匆匆的清理着客人所剩下的水杯和小碟,几个男人正坐在旁边,愉快的聊着些什么,手上顺便甩下几张纸牌。其余的桌椅已经空了,或是整齐,或是散乱的孤单立着。隔壁的一家饰品店仅仅打了昏暗的光,许多珠宝被黑色的天鹅绒布料罩了起来。

缪尚今天也只剩下了他,ABC的朋友们都不在,就连格朗泰尔也不见踪影。尽管是一个诗人,或者说,正因为是他是一个诗人,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店里的胖大娘正靠在门边的椅子上一顿一顿的打着瞌睡,却忽然被一阵不太重的敲击玻璃的声音惊醒了,那声音正是从热安身侧传来的,他赶忙将观察着大娘的眼睛转了过来。

弗以伊正站在窗外,叩窗的手指还停在窗玻璃上。他蹬着湿漉漉的鞋子,穿着常见的深灰工装,但为了御寒还在外面套了件浅棕色外套,头上便帽表面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弗以伊!”热安丝毫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自己的朋友,惊喜的声音差点将于门口大娘惊得从椅子上跌下来。

弗以伊一只手插在大衣里,另一只手先指指自己,接着又指指窗子里面。热安从他呼着白气的嘴型上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

“你等等,我马上出来。”他没等一脸疑惑的弗以伊再说些什么没人听得见的话,便把书本往腋下一夹,快步走出了店门。

室外的寒风裹挟着结冰的雪片刮在他的脸上,令他打了个寒战。

“我刚下工,想顺路看看你是不是在这儿,没想到还真找到你了。”

“找我?”热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顺手帮他掸掉了帽子上的雪,“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

“上一次开例会的时候我偶然听到你和公白飞说起来,你家人这几天都不在巴黎。所以我猜你平安夜大概是不会想一个人待着的,缪尚是个不错的地方,说实话,我只是来碰碰运气。而且我也没想到,”弗以伊无意识的轻轻跺着脚,热安觉得他看着自己的时间久了些,就好像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可看了。不过弗以伊最终还是把眼光转向了缪尚,“今天除了你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巴阿雷呢?他今年没和你呆在一起?”

“巴阿雷?他和刚认识的姑娘过夜去了,不是平安夜,只是单纯的过夜。”

热安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呼在弗以伊的脖子上,让他不知为何想赶紧换一个话题,他一路跑来,身上已经够热了,现在这早已降下温来的水汽,只让他觉得烧得慌。

“不过今天我过来,实际上是想把这个还给你,”弗以伊像对待什么艺术品一样,将一本褐色封面烫金花边的精装书从怀里拿了出来,见热安没有立刻接走,便还是将它护在外套里面,雪花落在外套上,被热气化了开来,“其实我上个月已经看完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所以拖到了现在。”

“我可从没有把它拿回来的打算,”热安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朝背后一背,“我一开始就准备把它送给你,说实话,这本书我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它早就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一个符号,一个理念或者是一个灵魂,而它的外形早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它总是待在那个透着沉重气味的木书柜里,只有在一个月里的那么几天才能出来透透气。我不知道,它也许早就厌倦了待在我的身边呢?它是说不出话来,但我有这种感觉。不得不承认,也许我某一天也还是会忘记它,也许它会被卖去旧书摊,它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呢?远不如我把它送给你,毕竟一个可信赖的人会好好保存它。”

“要不这样,”弗以伊挑了下眉,“你把手上的那一本借给我,而这一本呢,虽然说现在已经属于我了,还是交还你暂为保管。”

“我说了那么多,它最后还是得回到那个书柜里去。”

“我知道这本你很喜欢。”

热安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伸手去接弗以伊递来的书,皮革纹路的封面像成了真正的动物皮肤一样有了温度。

“你愿意陪我走一段吗?”

热安愣了一会,手里的书还没收回去。“当然,”他终于回答,“乐意之极。”

 

他们并排走在积了雪和水的街道上,有些很少有人走过的地方已经结了冰,两个人脚下打滑,不得不互相搀扶着前进。他们专心致志的注意着脚下,竟然都忘记了要说点什么,路上的行人看着这两个青年,沉默着,埋头走路,却又不像是赶着做什么事情,走的是那样的慢,总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当他们终于在一座桥上站定的时候,热安疑惑的回想着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也疑惑的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是如何从缪尚走到了这里,也并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想了些什么,他似乎全然陷入了一种冥想,而这种冥想中好似只有纯净的光,却又好似有无数分不开的线。

脚下的水波乌黑而深邃,头顶暗淡的煤气灯光也无法搅动他,只在面上留下一些朦胧的光影,就像是玻璃罩外看过去的火焰那样的不明晰。

“所以,你今晚有什么打算?”弗以伊的后背靠在桥边,他从衣兜里掏出了烟支,用善于绘扇的手指卷起了烟,他总能将烟卷的很细,巴阿雷常笑话他“像个女人”。

“我准备去做晚祷。”

“晚祷?”卷烟的雾气从明亮的火光中升腾起来,缠绕在雪花之中,直到消失在黑夜里,“那我们刚刚该走相反的方向。”弗以伊说得如此漫不经心,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离午夜还有段时间,如果走这边,过了这座桥,再稍微走上一段就到了,”热安想理理自己的头发,手伸上去却发现早就因为雪花全湿了,他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冷呢?

“如果你,”他还是稍稍理了下头发,否则他都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再和我走一段。”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作为补偿你可以在结束之后来我家,我们准备了很多晚祷之后的食物。”

“乐意之极,”弗以伊学着刚刚热安的样子,成功使对方笑了起来,“不过你怎么就认为我不会去参加晚祷呢?”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

“是个什么?无神论者?”

“无神论这个词用的是重了一点,我至今都不认为有人能够做到对于最高的力没有那么一点点敬畏,全然的无神论就只能是虚无了。神这个概念,比一切可知的,比我所知的,要大得多。只是我有时候想到祷告和你,总是会于那么一些不太相符的感觉,说实话,我脑中还真没有你去唱赞美诗的那种形象。”

“那你可得好好发挥一下想象力了。虽然被不少人质疑过,但我并没有发现我在政治上的信仰与宗教有什么太大的冲突。有时候我会听到我们那一帮人说什么宗教带不来真正的解放,思想的解放,但这是由于真正的解放就在于我们望不见而上帝望得见的地方,我们在教堂里可能望不见,可是上帝在教堂上却可以望见。他是善的,他在一切人的身上,在我的身上也在你的身上,而我们总是可以一步步将历史引向它该去的地方。”

“一个乐观的决定论者,”昏暗的暖黄灯光下,热安的鼻头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这样看来,我们唯一所存在的分歧也化解了。”

“不,不我认为我们存在过分歧,”弗以伊熄掉了烟,“时间不早了,我们过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戴在了热安早已湿漉漉的栗色头发上。

 

如果说热安曾数十次的想象弗以伊在教堂里的模样,那是不为过的。他也曾想过公白飞,古费拉克或是安灼拉。在想象里弗以伊是那样的不同,热安说不出不同在哪儿,正像他刚刚对弗以伊说的那样,他根本想不出对方唱赞美诗的样子。他脑中有那么个轮廓,但他知道,那轮廓是自己的几率比是弗以伊大得多,那是他自己的理想,他自己的幻想,但他只把幻想安在弗以伊身上。现在,热安竟然觉得想象比不上现实。

艺术源于生活,这话的确不错,但有时候生活也能高于艺术。

教堂里回响着成百上千的唱诗声,这些声音化为一道声的集合徘徊在教堂穹顶之上,他们不再在意赞美诗所使用的词语,单个的词义已不重要,一切都成了神的语言,上帝这一刻就处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之中。热安在这样的时刻总是迷失其中,迷失于无限的仁慈和慈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会全然忘记自己的存在。可现在不一样,热安在这声音的激流之中漂泊着,时而被冲向高处,那儿离圣地只有触手可及的距离,时而又滑向低地,那儿闪烁着魅惑的,神秘的光芒,向前便要踏足禁地。这神圣的歌唱仿佛成了一种难以捉摸的仪式,他几乎是颤抖着,迷乱的想要抓住什么支撑,他在洪流中找寻着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漂浮着,在抓住的瞬间断裂,让他不由的向前挣扎,直到贴近那个源头。

他就像是恩培多克勒一样,站在了热烈的火山口边缘。

他完全不知道这神秘的体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抑或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它像是在这一天之前,在很久很久之前便开始了,又像是永远不会结束。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把这一切叫做至高的诗。他的心像是跑过了无限的旅程之后激烈的跳动,他转过头去,弗以伊正在近旁,手臂贴着自己的手臂,他们的座椅靠在一起,他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

弗以伊正在祈祷,他在无声的祈祷,他正闭着眼在无声的祈祷。

他祈祷时隐忍的面孔竟像是早已与岩石合为一体的普罗米修斯。甚至是背负着十字架的,加利利的那位大人。热安向来是一位泛神论者,而这一刻他似乎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比教堂玻璃窗中投射下的的阳光更加耀眼,却也比现在的烛光更加柔和的光芒,这光芒透过他自己的肉体,在疯狂跳动的心脏上开了一个口子,只是其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蜜。

或是岩浆,早已吞噬他整颗心的岩浆。

热安浑浑噩噩的随着人流涌出了教堂,他从未想过晚祷会是这般模样,一种几乎是渎神的感受呈现在他的心上。

可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渎神的事,或是准备做什么渎神的事,他一直以为清晰的内心,甚至是不久之前还清晰的心忽然之间迷雾重重,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跟上弗以伊,以免失去自己的方向。

“你没事吧?”弗以伊焦急的转过头来,他眼中的热安在人群里摇摇晃晃。

他向热安靠去,热安便相应的向后退一步,但却依旧被前进的人流向前推。最终热安还是停了下来,张了张嘴,说出了这样一句他不曾想过的话。

“我像爱上帝一样爱你。”

这次换成弗以伊停了下来,他愣住了,他屏住了呼吸。

“实际上,我从未像爱你一样爱过另一个灵魂。”

 

弗以伊轻声叫他勃鲁维尔,于是他们在人潮中拥抱。

 

————————————————END————————————

 

断断续续写完,所以整体看起来会脱节ORZ,不要嫌弃......只想写个甜饼

关于热安看的书:荷尔德林的《恩培多克勒之死》,只是私货而已没啥太大意义,正好后文也用到了

关于和岩石融为一体的普罗米修斯:参看卡夫卡的《普罗米修斯》,非常短,很推荐

关于放在大象入口的小鞋子:我稍微查了一下,似乎19世纪法国庆祝圣诞是放鞋子而不是挂袜子?

感谢读到这里的你,我知道我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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