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Z_R

片段灭文法？细节勿深究，自娱自乐

“来，左手搭在我腰上，右手握住我的手，”格朗泰尔引领着安灼拉，使他能勉强将僵硬的身体摆成正确的姿势，“天哪，你难道连最基本的动作都不知道吗？”

“你是来做我的老师的。”

“是，是，是，我一定尽职尽责，”他望着对方的面孔，那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仿佛眼前不是格朗泰尔，而是国民革命军一样，“可你就从来没有注意过吗？即使在画里，或者在小说里？有时候你真让我大吃一惊啊，阿波罗。”

“我并不善于观察这种东西。”

“是我太耽于幻想了，你大概也不看小说，所有的娱乐文学都会被你读成政治宣言，”格朗泰尔顿了顿，抬起头来，安灼拉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可你为什么会想学跳舞，而且公白飞不是比我更好的选择吗？你知道，他什么都懂。不仅是19世纪的舞蹈，18世纪，甚至中世纪的他都一定知道。”

“你可以少做一些评论，现在开始吧。”

格朗泰尔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握紧了安灼拉的手，“你只要跟着我的脚步就行了，不要想太多。看着我的眼睛，假如你眼前是个姑娘，他会觉得你这样躲闪是很不礼貌，甚至是粗鲁的的行为。哦，我可知道，在一个姑娘那里犯错误，那就是和全巴黎的姑娘作对了。不过，除了自由女神之外所有姑娘对你来说都一个样，你看不出她们衣裙的款式，闻不出她们胭脂的香气，一个老太太的手在你的感官里大概和一个少女的差不多，他们只有像《自由领导人民》里那样袒胸露乳才最美。不过这点我也不反对，只不过得把这形象放在另一个意境里。所以究竟是谁赢得了一颗革命者的心？”

“别转头，看着我。”于是安灼拉再一次用冰冷的水晶一样的眼睛望着他，接着格朗泰尔不在询问，而是跨出了第一步。

这时候的安灼拉真的像一尊塑像，至少他的腿一定是大理石做的，他简直是个刚学走路的孩子，走的越是远，脚步便越是不稳，到第八步，第九步的时候，他干脆的踩在格朗泰尔的脚上，中心一歪，手肘撑在对方身上。

“对不起，”安灼拉几乎是懊恼的转过了头，“你不能直接上来就让我实践，我需要点理论，节奏或者是步法，任何都可以。你知道我不擅长感性体会。”

“哦，阿波罗，”格朗泰尔把他扶了起来，等他摆好了动作，在一次重复了刚刚第一步的动作，只不过这次慢了不少，“我们都比自己所想的要感性的多，虽然这话像是从热安嘴里说出来的，可的确如此，我们心中的神子只是让太多纷扰的东西遮挡了起来。想成为一个演员，有时候一项基本的训练就是模仿动物，彻底的放松自己，释放自己的感性与野性。你有曾感觉到字母有一种音韵美和纯粹的动感和形体美吗？尤其是某些字体，字母相连的时候会将各种感官调动起来。”说着格朗泰尔转了个身，带着安灼拉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形。

安灼拉在这一回协调的多了，他的脚步还是很混乱，可却能跟上格朗泰尔的节奏了，“你的手怎么在发抖？”安灼拉皱着眉头问。

“斯芬克斯的谜语，什么东西早上有三只手，下午有一只手，晚上没有手？答案是没了钱的格朗泰尔，他只靠着早上一瓶酒和晚上一瓶酒撑过整整一天，到了下午是这个酒鬼最虚弱的时候，以至于他两只手只能当一只手使，”安灼拉没有说话，格朗泰尔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了下去，“总之，我在几年前遇到过一个吉普赛舞女，她告诉我一种舞蹈的方式，像是这样，”格朗泰尔带着安灼拉跨了一大步，接着在几步之后转了个弯，“按着单词来跳舞，像是刚刚我们就走出了一个‘j’。字母是不死的，单词更是有灵魂的，语言的灵魂，你将自己带入那个单词以后，它便成了一个由你来解释的符号，它就有了对你而言的美学意义，不得不说，这个吉普赛人可能比莫扎特更通晓音律，比符号学家更热爱符号。”

格朗泰尔的手一直在轻微的发抖，实际上安灼拉几乎有那么种感觉，格朗泰尔似乎正在害怕些什么，当安灼拉因为某些舞步靠近他的时候，他便会不经意的瑟缩，那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你今天简直像是个信徒了，我还没听过你这样的言论，”安灼拉说着，边把距离拉开了些。

“信徒，是啊，我一直是个信徒。怀疑论和泛神论，怀疑论和异教徒，多么奇妙的组合啊。可是神迹每日在我身边上演，我不的不相信。不可知论和怀疑论，这样说来可能会合适点。”

“你刚刚说我们现在在按着字母跳舞，这让我很好奇，你想的是什么字母。”

“我让你感到好奇，这倒是很难得，”格朗泰尔的面容是讽刺的，可是他的声音，安灼拉能听的出来，确是恐惧的。这让他很疑惑，他很少和格朗泰尔有深入的交往，很少从他身上，或是从自己身上体会到这种情感。

“最能体现出本质的词语是最好的，这种词语最好就是另外一个自我的体现，这样的话，你的非我与我就有了一个交汇，这个地方就能体现出美感来。”

“我不太明白。”

“Enjolras，那个单词是Enjolras。”